第A05:初恋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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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5月15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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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水相逢却后会无期
  我们笑得无忧无虑,介于知己和恋人之间,忘却了工作的烦心事和彼此是否能进一步发展下去的烦恼,只有欢乐和愉悦。

  ●我是一所三流旅游学校的女“学渣”,而胡文是一个国内一流大学的男“学霸”,因为在六朝古都南京旅游邂逅而相爱了。那是我的初恋,虽然留下彼此交往的甜蜜回忆,但最终因胡文留学加拿大而劳燕分飞了。

  三年前的清明节前夕,我在网上匆匆看了旅游攻略,做好南京二日游行程计划后,带上一本严歌苓的小说《金陵十三钗》,准备到秦淮河畔追寻一下那里关于“秦淮八艳”的香踪和历史往事。为了能省下在南京一晚的住宿费,我特地订了一张傍晚5点从开封到南京的绿皮火车票。其实在出发的那天我感冒了,我一直犹犹豫豫想把票退掉。大学期间做过兼职导游,旅行对我来说更像是例行公事,很是枯燥和劳累。最终还是没有退票,或许冥冥中上天已经安排好了我和胡文的那次相遇吧。

  太阳还很高的时候我打车来到火车站,我是提前赶到了,没想到绿皮车却晚点了,我只能自认倒霉。还是做兼职导游时形成的习惯,我顺手翻开背包打开了崭新的旅行笔记本,想写一段文字记录这次旅游的出师不利。没想到抓起笔来居然忘字,这都是长时间使用电脑惹的祸,草草写了几句便没了兴致,收起笔和本子装进旅行包内,开始插上耳机听歌等火车。

  好不容易上了火车,那股难闻的气味让人窒息,忍耐到次日上午八点多,到了南京。第一次到南京,下了火车两眼一抹黑,能感受到六朝古都那柔和的风,却一时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准备工作基本用不上。抬头查看公交站牌,发现眼前的这路公交车正好经过我慕名已久的莫愁湖,于是就上了车直奔莫愁湖公园。

  游完了莫愁湖,我一个人乘地铁很快到了夫子庙,在离夫子庙不远的一条老街里,闻到满大街飘香的小吃,这才感到肚子真是饿了。我本想找一家具有南京饮食特色的餐馆,可饿得实在等不及了,还是进了离我最近而又百吃不厌的拉面馆。这时,一个身穿白色上衣的男孩在我前面点了面,问了价钱很快就走进入座,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好闻的香味。我点了一碗兰州炒面,就赶紧跟了上去,打算把他当成我此次南京行的临时救命稻草或者说叫护花使者。

  我问男孩他对面有人吗?男孩说没有,我就在男孩对面坐了下来。男孩腼腆地笑了笑,眼睛大大的呈琥珀色,温文尔雅的气质,很有一副绅士派头。通过闲聊,我知道这个和我同桌吃饭,刚刚结识的男孩名叫叫胡文,同属90后,比我只大一个月,合肥某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即将出国去加拿大就读研究生,来南京是办出国签证的。也许是出于对他所就读的名牌大学的敬仰,抑或是对他即将出国留学的羡慕,让我对这个陌生的同龄男性多了几分亲近和信任感,顺理成章地拿出我的旅行日记,请他写下了他的手机号码和QQ号。

  不仅如此,吃完饭,我们还一起逛了夫子庙,一路上胡文都很沉默,话不多,倒是我在一直向他咨询南京的历史人文。我挑好了一条丝巾,价值10块钱,胡文抢先把钱付了,等于是他买送给我的。到如今还放在我的衣柜里,绵绸丝质,绚丽图案,透着很炫的民族风。这算是胡文留给我唯一值得回忆的纪念品。

  胡文说他已经买好晚上10点回合肥的火车票,否则可以买票陪我乘船看秦淮河两岸旖旎迷人的夜景。当时还有些时间,胡文就带我去玄武湖边的古城墙上转了一圈。胡文是第二次来南京,比我熟。第一次是和他的初恋女友来的,当然这些都是以后我才知道的。

  下午四点,胡文把我送上去往中山陵的地铁,就各自分开了。次日我独自去了明孝陵、采石矶等景点。景色不错,但一个人总是打不起精神来,当晚就买了火车票匆匆打道回府了。回到自己生活的城市开封,我继续自己早九晚五平淡无奇的上班族生活。

  ●这一天下班之后很无聊,我加了胡文的QQ号码,从这一刻起,我那有花无果的初恋不幸拉开了序幕。我只是一个三流院校的女学渣,而胡文是一流高校的男学霸,这厮却经常以学渣自我调侃,冷幽默颇有崔永元说话的风格。通过QQ聊天,我知道胡文的小名叫“豆豆”,我老喊他秦俑或者是潘冬子,因为舞蹈演员黄豆豆是我的青春偶像。

  差不多是到了六月份,气温已初显炎炎夏日的威力了,不顾天气炎热,每周我都会到同城的一所大学跟搭档练口语,当时在准备商务英语考试。趁着练口语的空闲时间,我和胡文也会通过QQ用英语互相打趣扯上几句。再后来,几乎每天我和胡文都在天南海北地聊着,每天有说不完的话,探讨不尽的话题,从最近读的什么书,看的什么电视剧,到网上的段子和娱乐圈的八卦新闻。真要有哪一天相互没联系,还真感觉有点不适应,像少了什么事情没做。

  记得有一次跟胡文聊天,这家伙突然跟我说,要不咱俩搞对象吧,我好像爱上你了。我怕胡文拿我穷开心就装傻问,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这个女汉子呢?其实我没问出口的还有一句,你个名牌大学的“学霸”,怎么会爱上我这个三流大学的“学渣”呢。尽管通过网上聊天,我能感到彼此已经对对方有好感,但由于胡文即将出国,料想彼此相恋注定没有什么结果,我们就没有也不敢再去聊这方面的话题,怕到后来彼此连朋友都没得做,更怕伤着对方,也怕伤着自己。

  六月中旬,学子们都开始准备毕业旅行了,结束商务英语考试的我,试探着邀请胡文来古城开封玩玩,他欣然答应了。可是到了出发的那天,胡文听说他的签证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说没有心情来了。被人放鸽子的感觉真的非常让人不爽,何况我们为这次旅行计划了几乎半个月,而我也下了血本,不顾当时正闹经济危几乎要到了破产的边缘的糟糕状况,特意买了一部入门级的单反相机,还煞有介事地在网上搜集相关材料,废寝忘食恶补自己使用单反相机的摄影技能。

  ●胡文终究还是来了,来的第一天他正好被电话正式告知签证被拒绝了。胡文紧握手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心里万分替他难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同时又有几分暗喜,如果胡文不出国了,或许我们关系会向前再发展一步呢。怀着非常复杂的心情,我先是带着胡文在开封城内的著名景点转了转,而后便一起乘车去登封,上嵩山游览举世闻名的少林寺,用胡文的说法是圆了他的武侠梦。

  我们在少林寺无聊地闲逛,都烧了香,却都开心不起来。身为开封人,我却是第一次来千年古刹少林寺。胡文给我拍了很多照片,却执意不肯和我留下一张合影照。我也没有勉强,内心却升起怅然情绪。或许这就预示了我们只是彼此人生路上的匆匆过客而已。这些照片如今留在我的相册里,每次看见,都会想起他来。

  夜晚的嵩山脚下,我穿一件白色露肩的连衣短裙,山风很凉,我冻得瑟瑟发抖,不知不觉间我们彼此挨得很近。我们手拉手走在灯影斑驳的山间道上,连手心的汗都是甜的。夜晚十点多钟我们搭车去十字街上吃夜市,热闹的人群,成排的大红灯笼。我们点了几个菜,一瓶啤酒,他兴高采烈地给我讲他学校同学的趣事,具体细节大多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晚的蜜汁烤翅分外的香甜,我们笑得无忧无虑,介于知己和恋人之间,忘却了工作的烦心事和彼此是否能进一步发展下去的烦恼,只有欢乐和愉悦。

  十二点的时候,胡文回他预订的宾馆,我也回了家。胡文发短信说,从来没有出去玩疯到夜里快一点钟,因为他家风甚严,父母对他的要求和期望都很高。其实我也是,那种感觉太幸福了,此生都不会忘记。我们一路说着笑着,讲有趣的事,然后互相看着对方,彼此大笑,忘记周边喧闹的人群和拥挤的车辆。

  第二天我们跟旅游团去了另一个城市的游乐场,那是我第一次去游乐场。我和胡文因只顾说话而落在队伍的最后一排。在游乐场宽阔广场的人群中,他快乐地抱着我,似乎要把我扔飞起来。我淘气地趴在他的肩膀上说,你要陪我坐过山车,你要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我问胡文有没有高血压,坐过山车行不,他说有,我说没事,我会保护你。

  胡文会讨好地在我身边给我递水喝,给我吃溜溜梅。在欢乐谷,胡文非常兴奋,大概暂时忘了签证未果的不开心。飞越极限,已是下午,一天都是吃的零食,又在玩水上项目的时候弄湿了衣服,加上惊吓,我那时已经有些低烧,微微的头晕,所以接下来所有的活动项目,我的手紧紧地攥着胡文的手心。那时候,我就想,有胡文陪在我身边,真踏实真好。

  玩罢游乐场,我们顺路乘车去了陕西华山,那天的下午,夕阳已经落下山去,疲惫的我们来到了景区的广场,买票入景区,风很大,夹杂着丝丝淡淡的忧愁。在傍晚时分,我心头总会产生一种无家可归的哀伤。我们从晚上八点多进山,各自背一个双肩包,提一大兜吃的。西岳华山以险著称,自古华山一条路,胡文还提了一床小被子,因为夏天华山山顶的昼夜温差太大,这就大大增加了上山的难度。

  那五个小时,从最初的悠哉悠哉到最后的筋疲力尽,我们一直没有停过步伐,遇到艰险的地段,胡文一直拉着我的手,我爬不动的时候他连拖带拽,不断地鼓励我继续向前,到凌晨两点多我们终于到达顶峰。路上我肚子很痛,可能受凉了吃了太多零食,胡文一直陪着我安慰我给我鼓劲。

  看完日出,我们开始下山,我的膝盖可能受凉剧烈地疼痛,走起路来异常困难。我走了几百米的下山路,腿就痛得走不动了,无奈只得乘坐缆车下了山。如今一到冬天,温度低一点,晚上躺在床上,我的膝盖就钻心的疼,似乎是在提醒我追忆往事,也就想起远在加拿大的胡文。

  我们在华山车站分别,胡文一脸忧伤黑着脸,不仅是因为皮肤黑的缘故,我知道他不开心。我一直在哄胡文,问他怎么了,他只是不说话。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胡文是不想让我走,我一直问他怎么了,他眼中泛着微微的泪光,难过地说:你就要走了!那一刻,我的心好痛,那时的胡文是舍不得我。胡文总说,要是当初我们考的是同一所大学该多好,或者接下来我们能一起出国那该多好,大有“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遗憾和感慨。

  我们都盼着火车能晚点,可火车偏偏非常准时停在了我们面前。胡文抱着我,我看着他的眼睛,千言万语在心头,却说不出话来。胡文说,我们就这样分开了吗?你就这样走了吗?我笑着安慰他说,上了火车我们就赶快发信息嘛。

  刚上了火车找到座位坐下,就听到短信提示音,我记得他用英语发给我的一条信息“I gonna miss you so much!(我会非常想念你)”看到这条信息我的眼泪瞬间就填满了眼眶,心里又甜蜜又酸楚,他不想让我走,我又何尝不想一直陪着他。可我又不能跟胡文回合肥,我要回去上班了。

  ●其实人生有时是来不得半点侥幸的,我总是在想胡文的签证出问题了,他就不会出国留学了,我们有可能走到一起,但事情不是以我的主观愿望去发展的。胡文的第二次签证没出意外,顺利通过了。

  在胡文即将出国前的那段时间,我和胡文总是莫名地在网上吵架,胡文说他一出国就是五年多,距离让他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信心,他的初恋女孩就是随父母出国后,他感觉距离太远,就主动提出了分手。胡文说,他再也不想谈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不想让我最好的年华都在等待中度过。尽管我一点都不在乎,可他连选择的权利等待的机会都没有给我。 

  胡文出国前一晚,我对他说了狠话:我知道我对于你来说是一个拖累,我不会再打搅你,再跟你联系我就死全家。胡文回信息:我说那么多话你可以不记得,但这句话你要记住:话不可说尽,势不可用尽,凡是太尽缘分势必早尽。到如今我都猜不透胡文为何让我记住这句话,是因为分手的时候我说话太狠不留情面,还是他要我记住,总有一天等他回国后,我们终究还会再续前缘。

  在胡文出国的第二天,恰好去电影院里看了韩寒的《后会无期》。电影里说,有的人或许你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在华山即将分别的时候,胡文不停地问我们还会再见面吗?然后肯定地说,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现在的胡文去了北美的加拿大,真的有可能萍水相逢却后会无期了。

  【现在时】

  胡文去加拿大留学后不久,如柳辗转来到上海,进了一家著名的跨国旅游公司做导游,跑的就是去加拿大旅游的那条线。她一直在想,哪一天会不会和胡文再次不期而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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