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5:初恋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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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2月21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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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找她
  口述/卫仁良   整理/石文

  她听了似乎有点激动,但转而一想,却说,不可能了,我不能离开这里,我喜欢这里,我没有资格做你的妻子,你别瞎想了。

  【过去时】

  ●我的初恋女友叫何曼玲,她是位美丽动人,人见人爱的好姑娘。我认识她的时候正是她十六岁花季年华,在中学读书,我呢,比她高一届,当时就读在一所中等专业学校。其实,我家和她家是住在一条马路上,很近,只是从未见到过。

  我和曼玲的初相识,竟带有戏剧性的,说得调侃一点是“英雄救美人”才结的缘。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那年夏天,一日深夜十二时左右,我看完夜场电影回家,走到斜土路一排矮平房的弄堂口,听到远处有声音,因夜深人静,马路上已没有车子来往,行人罕见,周围寂静,于是声音也清晰了,分明一个女孩子凄惨的叫声“救命呀!救命!”我全身的神经立马抽紧,“不对,出事了,我得去看一下……”

  我大步流星地奔过去,看见了,有两个男的,一个女的,三人纠缠在一起。这下立刻明白过来,是歹徒在胁迫女孩,企图不规。于是我先大声吆喝:“别动!我们警察来了!”。我先是智斗,但我自己知道我有实力,因为我体魄健壮,个子高大,平时爱好体育,学校里的运动员,性格有点好斗,我不怕,如真打,我一个能抵他们两个。歹徒毕竟是心虚的,我还未近他们的身,两人狼狈逃窜,不见人影了。

  此刻女孩正蹲在地上哭。我上前轻轻地拉起来,告诉她,坏人已逃走了,别怕。仔细一看是个眉清目秀的初中女生的样子。于是问清了她家的地址,我此刻冒充警察送她回家,她当然信任警察叔叔的,所以乖乖地领我去她家。

  我把女孩交给了她的父母,把实情告诉他们,他们非常感谢我,请我坐下,请我喝茶。我也把自己的姓名、身份和家庭地址告诉他们,他们一听,原来离此不远,似又亲近了一层。

  我做了这件好事,自己也觉得兴奋,学习雷锋精神。

  因为到过她家,和她父母聊了一会,于是就知道这女孩叫何曼玲,初三毕业,下学期升入高中。她父母都在医院工作,父亲年纪稍大点,母亲年轻漂亮,女儿像她妈,所以容颜出众,可能也因此被歹徒盯上。

  自此后,一个夏天再没有碰见过何曼玲,我只要路过她家附近,总会有意的张望,却从未见到她走出来,也许那次遭遇太吓人了,就此关在家里不出门了。

  再次见到曼玲是她读书的长海中学。情况是这样的,我的学校是中专,名培新职业学校,就在长海中学的对面,两所学校似乎是兄弟学校,同学间有来往,特别常常举行篮球联赛,曼玲是长海中学高(1)班女生,我们学校几位男同学是篮球队的,常常去和他们学校打球,与高中部的篮球队员很熟。

  有一次球赛,正巧给何曼玲看到,她认认真真地看我打球,我呢还不知道,当一场打好后休息时,何曼玲竟然来找我,我曾去她家,告诉过她父母我的名字,因此,她倒是大大方方地叫我:卫仁良!我应声一看,竟然是何曼玲,那一刹那高兴之极,唷,何曼玲真漂亮,我有几个月没有见到,她长得比我初见时更漂亮,青涩,腼腆,从她的眉宇间也能觉察出她对我有好感。

  当然不可能和她谈得太久,再说也说不出什么话,就几分钟,可就这几分钟的聊天竟让我快乐了好几天,也使我有点神思恍惚。

  从此,我常想到长海中学去打球,常想参加球赛,最好让曼玲欣赏到我的漂亮的投篮。我投篮的姿势优美和命中率高在队里是有名的,也因此后来我担任了篮球队队长。

  ●话说我热衷于去长海中学打球,当然主要是因为能看到曼玲。又一次去后,我还未上场,突然有人在后面轻轻地叫了一声“警察叔叔”,唷,原来正是曼玲,她倒和我幽默起来了,一扫过去的腼腆,于是我叫她坐在我旁边一起观战,她大大方方地坐下来了,这次接触时间最长,我们一起欣赏、评判球赛,又问问她的学习生活情况,问问她现在一个人还敢在晚上出门吗?她说,现在周围环境不同了,造了新的楼房,拆去了破旧的平房,那段地方现在热闹了,也就安全了……

  再后来,只要她见到我,就会热情地主动地跟我打招呼,我发现同学们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们俩,我便大声地说,我们是邻居,是“发小”,于是大家也无话可说。我队里的同学打趣地说:“仁良,你认识的小妞真漂亮,肯不肯介绍给我?”另一位马上说:“你傻不傻?你不见那小姑娘很喜欢仁良吗?还轮得到你去插一杠?”

  我和曼玲的情感历程,渐入佳境。我从她看我的眼神里发现了他对我是有情的,喜欢的,谈话中也常常夸我球打得好。总之她很欣赏我。

  事到如今,我想我可以约她出去玩玩了。于是星期天节假日,我和她一起看电影,一起逛公园,一起参观各种展览会,一起吃宵夜,手牵手一起走,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内心涌动着不可名状的欢乐,大概这就是初恋。初恋的滋味真好。

  感情不断升温,到达了山盟海誓,所谓非你不娶,非你不嫁的阶段,我和曼玲各自的要好同学都支持我们,赞美我们是十分般配的一对,的确,我不谦虚地说,真可算是俊男靓女。我可惜无才,但曼玲定属“女貌”。

  正当我们满怀信心地迎接美好未来,编织着甜蜜、幸福的美梦时,悲剧发生了,让我们美梦难以成真。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曼玲的恋情被她的父母发觉了,先是别人告诉他们,曼玲有男友,后来是正好被他们抓到现行。我每次约会,会在她家附近等着,那时没有手机,我总是吹着一段动听的口哨,因为曼玲很欣赏我那优美的口哨声。一次正当我吹着口哨得意地在等候,曼玲正欢快地走过来时,她的父亲出现了,他一见到女儿的男友竟然就是我,于是大发雷霆训斥我,骂我流氓,骂我上次救人是设的圈套,有计划有预谋地勾引他的女儿……

  从此,曼玲“禁足”,他们严密监视,我再也见不到曼玲了。不久,她的父母双双拿了礼物算是上门拜访,其实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她父亲先礼后兵,直言不讳,请我要有自知之明,他家女儿将来要培养她出国深造,前途无量的,我们两家是绝不相配的,也即门不当,户不对,最后通牒,如再约曼玲,他们会立即报警,当流氓论处……

  可怜我父母听了莫名其妙,因为我父母是不知道这回事的。

  当时,正好是暑假,所以曼玲就被她父母关禁闭,不许有人来访,不许接电话,连鸟也飞不进一只。见不到曼玲,也不知道她的情况,我痛苦极了。还雪上加霜,高考发榜,曼玲以几分之差落榜了。于是她父母更对我深恶痛绝,因为谈朋友,大学考不取,这个罪名够大的了,他们扬言要跟我算账,因为是我断送了她的美好前途,我无言以对,内疚、自责困扰着我。

  ●苦思苦想了好几天,我有自知之明,感觉到如果我不改现状,是个单位的普通职工,家庭条件较差,想要和曼玲结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最后作出一个决定:出国去淘金,去日本打工,当时还流行。对!只有这样那么也许将来还有一点希望。说干就干,向亲友们借了一些钱,东渡日本。

  临行,我托一个好友,给曼玲一封信,希望友人尽量设法送到曼玲手里。我的意思是,出国打工三至四年,请曼玲等我……

  踏上了异国他乡的日本,才深切体会到要打工挣钱,是多么的艰苦。我的决心是别人干8小时,我得干10小时,甚至12小时,再脏再累的工种,只要钱多什么都干。我先是从最方便的活干起,洗碗,打扫卫生,送外卖,发广告,送孩子上学,以至打扫冲洗厕所,甚至背过死尸。我的信条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虽然是一句老话,不必做人上人,但是吃得苦中苦,我方能有脸回国见曼玲。伟大的行动,因为有伟大的目的,所以怎么样的苦,我都能扛下来。

  工作上加压再加压,生活中节约再节约,吃饭以方便面为主,到后来,看到方便面就会反胃,但咬咬牙得吃下去,吃方便面是为了活下去。

  由于我的勤奋、老实,老板对我很好,有一次老板委以重任,我在一个建筑工地上当工头,工资是工人的好几倍。我需要原始积累。

  一年、两年、三年过去了,钱是多了,心里很踏实,觉得就要实现我的理想了。可是我托朋友打听曼玲的消息,竟石沉大海。好友李君确切的告诉我,曼玲全家已搬走了,搬到哪里,尚未打听到。原本我对曼玲说,等我三四年,正要回国时,一位老板看中我,重金聘请我去建筑工地当管理。我舍不得这份高工资,欣然同意,我想回国,但袋里装的钱越多越好,有钱才是强者,才会被人尊重。于是推迟回国。

  ●在日本干了近五年。当我腰缠万贯,满怀信心回国后,却碰到了想象不到的纠结和痛苦。

  几年来在日本托朋友打听,毕竟他们不可能像自己的事一样放在心上,遇到困难就中止。现在我的全部精力扑在找寻曼玲这件事上。

  花了几个月的调查追访,总算有了点眉目:曼玲全家在我赴日本的第三年就迁走了,离这里很远。据说,曼玲的父亲,不幸在一次车祸中丧生,孤儿寡母的日子艰难。曼玲没有考上大学,第二年复读后仍未考上,于是就凭着长相好,在一个娱乐城找到了一份工作。原本母女俩相依为命也可以,但是据说,有位有钱的主看中她的母亲。她母亲是长得十分好看的,而且也显得年轻,她母亲原本是护士,现在有钱人看中她,她经不起诱惑就改嫁了。

  母亲改嫁后,把曼玲也带去。有过短暂的快乐,可后来,这有钱的继父,兽性发作,竟强暴了曼玲,曼玲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精神几乎失常,几次想自杀。

  再后来,她妈又改嫁,对方是个年纪较老的医生,此人还好,但曼玲从此不去她妈妈家,几乎断绝了母女关系。曼玲一反常态,她在娱乐城里非常活跃,现在算是一个当红的角色。她对娱乐活动应付自如,能喝酒、抽烟、唱歌、跳舞,做过坐台小姐,做过陪酒女郎、三陪女等等,已经不是一个清纯、腼腆的姑娘了,而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娇艳、放荡,善于卖弄风情的交际花。

  当我打听到以上这些情况后,精神快要崩溃了,这绝不是我日夜思念的曼玲,我甚至不信这是真的,我一定要去找到她!

  ●于是,一家家娱乐城去寻找,身边带着曼玲18岁的照片,见人就问,终于在一家十分豪华的夜总会里,打听到了,她不叫曼玲,叫玲玲。我说,我是她的亲戚,刚从海外回来,多年不见了,想见见她,她们吃不准我,所以还和气。说她陪一位客人外出了,要过一时才回来。我就叫了咖啡在会客室等候,两眼注意着门外进来的人。

  不一会,果然一位娇艳女子勾着一个大款样的人物进来了。当我第一眼见到五年不见的曼玲时,心在颤抖,她完全没有一点过去的影子,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奔过去。那位服务生已经说了,玲玲你有一位客人找你。她回过头来找我,天哪,想不到五年后,我们在这里相遇。我马上大声地说:“曼玲,我在这里,我是仁良啊!”于是她才定睛看着我,有点木讷,似乎想起了什么,她难道不认识我?我再三说,你看看,我是仁良。我们在长海中学时是好朋友。她才苏醒了,哦,仁良,不是说你在日本已经死了吗?你那么多年没有一点音讯,似乎已经蒸发了,今天,你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到这个地方来找我,你是来笑话我的吗?她虽然语无伦次,记忆也有点问题。但她至少知道自己的职业不光彩,可以说,天良未灭。于是请她坐下来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

  当我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后,我不由自主地眼泪从眼眶里流了下来。我说,曼玲,我是为了你才去日本打工的,为了创造我们未来美好的生活,你听得懂吗?能理解吗?她竟玩世不恭地说,哭什么呀?我们不都很好吗?现在的生活多快乐,舒服。我要求她谈谈五年来的经历,她闭口不谈,她只问我,你一定结婚了是吗?有一个很好的家……我马上斩钉截铁地说,我怎么会结婚呢?我所做的一切都为了你,只想跟你结婚。现在,我有钱了,有不少的钱,完全可以让你过得幸福,你必须离开这里跟我走,好吗?我还是五年前的仁良,一直深爱你的仁良。

  她听了似乎有点激动,但转而一想,却说,不可能了,我不能离开这里,我喜欢这里,我没有资格做你的妻子,你别瞎想了。

  我说,我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我还是过去的我,爱你一辈子,决不亏待你,你放心。我有责任照顾你一辈子。请你相信我的真诚。

  她说,那么你的父母亲同意吗?你的亲友支持吗?我决不为难你。

  说来说去说不通,我说那么我们俩一起去日本,远离这个地方,就我们两个人,这总没问题了吧?

  她说,我自己知道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和你在一起后,时间一长,你一定会讨厌我,到时候,我更痛苦,现在我生活得很好,很习惯,这习惯已改不了。

  当我一次不成,再去第二次、第三次找她时,她拒不见我。

  【现在时】

  仁良继续在找曼玲,千方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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