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确实一种模糊的惆怅,仿佛物理的挥手别离,别离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这是席慕容对故乡情结的描述。对我而言,虽不是出生在乡下,但早已把当年插队的乡下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那里有我房东大哥大嫂知冷知热、无微不至的真挚关爱,那里有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劳动印记,那里有我从学生蜕变为农民的成长足迹,不管时光怎么变迁,不管岁月怎么流逝,最难以割舍的还是那份浓浓的乡情,不管我走多远,都走不出对这份浓浓乡情的思念和牵挂。
思念和牵挂乡情总离不开当知青时的回忆。那时的乡下,走来一个小小的我,在那个特定的年代,一切都得顺应当时的社会大环境,扎进那面朝黄土背朝天,像虫子一样在田地里爬来爬去的岁月。农忙时没日没夜的拼命干农活,农闲时喝茶、打牌、聊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子过得平淡而清贫,就是在这平淡而清贫的生活中,我的心灵深处埋下了浓浓的乡情,使知青岁月宛如一首自然纯真、洒脱无羁的诗。现在,再也找不回那时对农村世界的那种新奇感,找不回那种全神贯注和真诚纯洁的目光。因此,思念和牵挂乡情,在一定意义上也是对自己知青岁月的怀恋,是企图追寻生命中那一段无比珍贵的时光。
正月初三,我带着全家人去乡下看望房东大哥,以前每年都去一次,自从添了孙子,已经二年没有去了。房东大哥还是和往年一样,叫上大大小小十多位家人,在他女婿家又是杀鸡又是杀鸭的款待我们一家。席间,望着比我大一轮、满头白发的房东大哥,看着他那乏力的眼神,我不禁感慨,岁月太无情了,不仅带走了他的青春,更带走了他身边最重要的人——房东大嫂,留下的伤痕只能由他自己默默的承受。面对日益衰老的房东大哥,我无法释怀,离席走到屋外的场地上,我想起了房东大哥房前那颗老柳树的虬枝,或是那清新的柳笛;想起了农田里耕种,或是那磨得有薄又亮的镰刀;想起了夏夜在打谷场上点火生烟驱赶蚊子,或是那把为我驱赶蚊子的蒲扇……浓浓的乡情是世间最美的思念,她有最灵动的感觉,勾起我无尽的遐想。
临别时,房东大哥送了好多蔬菜和赤豆,我仿佛闻到了泥土的芬芳,不,那是浓浓的乡情在心里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