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华
(接上期)
五、我和我的职场记忆
若从18岁当学徒那年算起,本人工作年限小超四十年,职场经历无数,大脑无以兼收并蓄,有的时过境迁,有的则记忆犹新。
1974年我高中毕业,以当时兄姐“一边两工”就业状况,按政策免了插队而被分配在练塘镇商业站下属合作商店一家叫“黄开”的照相馆当学徒,开始了我的首份工作。
照相馆并不大,120来平方米,店面一隔为三,进门一间化妆间,再往里走便是拍照间和暗房间。我进店时照相馆仅3名职工,我校友黄萍的父亲黄寿康师傅便是照相馆的负责人。黄师傅热情、细致、厚道,他教我怎么招呼顾客,怎么操作相机,怎样抓取瞬间,怎样认真做事,是我离开学校的第一任社会老师。另一位授我技艺的叫沈寿林师傅,他手把手教我怎样冲印,怎样放大,怎样潜心提高技艺。当时我跟着这两位师傅学艺,渐渐学会了从采购器材、装裁底片、拍摄、冲片、修底,到印相、放大、上光、裁边、修照等全套照相技术。进店后第六年,市供销社举办工龄10年以上照相业摄影技师考证培训班,我自感摄影、冲印技术都已学到,便不顾工龄不够托人获得了个“只参加培训、暂不发证书”的照顾名额。开班第一天,教研组进行入学考试,成绩显示我的排名倒数第一。我一下傻了,清醒意识到自己所学的技术还只是些基本功,还需要拓宽眼界不断深造。第一个星期培训回来后,我便自荐到静安寺梅兰照相馆要求跟师学艺,幸运得到了他们的支持。整整半年,我穿梭于静安寺梅兰照相馆和川沙县培训班,一周培训听课,一周跟班实践,其间得到了沪上摄影技师薛振康老师的亲自指点,我的摄影技艺得到了快速长进。培训班结业考试时,我考了个全班第一名,还被破格授予了三级摄影师技术职称证书。
1984年,我从照相馆调至练塘镇商业站工作。那年月正值各行各业破墙开店全民经商,昨天还是老张家的厨房间,今天却已是琳琅满目的杂货店了,吃了几十年商业饭的老职工想不到、看不懂。与此同时,延续了几十年的月工资“36元万岁”被重重地画上句号,以部门效益决定报酬带来的收入差异,使小镇人失去了往日的宁静,头子活络的人们开始托人情、走关系,千方百计谋求高收入的部门和工作岗位。
面对这样的竞争态势,面对全站30多个门店、500多号在职和退休职工,我和班子人员商量着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联手县饮服公司、莲盛供销社在县城利用一家旧浴室新开了一家名叫“三友商场”(意为三个朋友)的综合商店,选派期望调进县城却长期未能遂愿的职工前往,既不麻烦县社人事部门解决职工的长期分居问题,又拓展镇外业务实现了效益增长,还减轻了小镇老商业“人头费”巨大压力,一举多得,众人称好。第二件事,借鉴乡镇企业经验,联手上海光明服装厂开办了一家叫“别灵”(特别灵光的意思)的西服厂,凭借光明服装厂“上海师傅”的技术优势和商业系统进购原材料的三级批优势,以及供销系统“一统天下”的网点优势,在那时候出国、社交、各行各业配发工作服一般都选用西服的年代,别灵服装厂还真是红火了一阵子。现在回想起来,虽然当时的举动也称不上什么改革,但似乎已有了些错位竞争的理念了。
八十年代全民经商,社会商业凭借经营灵活、经营场所、退休人员零费用等优势把传统小型商业逼上绝境,青浦以五金公司修理部为代表的租赁经营率先改革突围,成为青浦供销系统改革意义上的“小岗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