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4:倾诉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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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0月18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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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混 迟早要还
  口述/晓青  整理/飞雪

  新鲜感让“小三子”一下子对我着了迷,年近知天命的年纪,依然有着狂风暴雨般的热烈。而我也利用“小三子”的一往情深,变着法子让他给我花钱。

  ●丈夫大风什么时候迷上网络赌博的,我浑然不知。那天亲戚家请客吃饭。大风有事没能参加。席间,平素曾有矛盾的张婶,突然笑嘻嘻地过来坐在我身旁,告诉我:“晓青,大婶好意提醒你一句,听别人传言,说大风网络上赌博,输掉好几百万元。你可要当心点。”说这话的时候,张婶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还向一桌上不明真相的人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她听到的特大好消息。为了大风的面子,我轻描淡写地表示:“大风没别人传的那样,只不过是输掉一些小钱。现在已经不赌了。”张婶惊愕地看着我:“你最好回去查查清楚,别人说的可是铮铮的。”

  晚上回到家里,大风还没回来。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张婶说的话是正确的。三年前,大风说和朋友一起投资做咖啡厅生意。我竭力赞成,拿出30万元积蓄。一开始没有工作的丈夫很是珍惜这样的机会,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三天两头,不是召集聘请的服务员开会,就是亲自到咖啡厅里转悠,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顾客的口味怎么样?用心经营了,生意自然红火起来,年底一结算,原先因为亏本而转让的咖啡厅,头一年就盈利40多万元。我们夫妻俩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大风决定再投资把咖啡厅重新改造一下,推出了港式小点等一系列的特色餐饮,将生意越做越红火。我完全赞成,家里反正也不缺钱用。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年,大风就跟着常来咖啡厅赌博的一群朋友混熟了。自从结交了他们,大风很快迷上了赌博,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每天深更半夜才回家。我总认为大风工作关系所以晚归,殊不知从那个时间起,大风已经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大风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终于有一天,大风突然跪在地上,告诉我自己赌博输钱了。我立马问他:“你输了多少?”大风支支吾吾说是六七十万元。我愤怒地骂他打他,大风一个劲的抹眼泪,求我无论如何得想想办法,黑道上的债主催得急,他被逼无奈。

  我整整一个星期无法入眠,头发一下子白了好多。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决定给大风一次机会,到此为止,好好做生意。如果今后发现他恶习不改,我就跟他离婚。大风说不会有下次了,这是一个沉痛的教训,他一定金盆洗手。我着手到处为大风借钱,倾注了双方家庭的所有积蓄替大风补上了这个窟窿。由于大风欠款的利息吓人,大风没有办法,只能把咖啡厅转让他人。

  多年的打拼,因为大风的赌博,我们又回到了一贫如洗的最初。我恨大风的失控,但毕竟夫妻一场,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我自我安慰,苦一点没关系,只要身体健康就行。

  但是大风并没有就此收手。他不甘心多年奋斗毁于一旦,瞒着我和父母,大风又下水了。起初的想法大风要把输掉的钱赢回来后再洗手不干,但天下哪有这么美的事,十赌九输,大风连本带利,又整整输了九十五万元。欲哭无泪的我,痛下决心与大风离婚!可能感觉对不起我,加上债主三天两头逼债,大风同意离婚,把房子儿子都留下,自己跑到外面去躲债了。

  ●除了房子儿子,两手空空的我背了以前由我出面借的30万元债务,战战兢兢过着苦日子。儿子上学要钱,吃穿要钱。残酷的现实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想我毕竟年纪40岁不到,有点长相工作单位不错性格又好,不愁找不到真爱。但事实上,几乎没有条件可以的男人愿意与我相亲,单位同事帮我物色了许多单身男子,结果一知道我带着快上高中的儿子一贫如洗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表示面都不用见了。客观的外部条件让我失去了许多机会。

  一个人带孩子还债,艰辛可想而知。尤其是儿子就读寄宿制高中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就剩我一个人形单影只,有时会茶不饮饭不思。有要好的小姐妹调侃说不如外面找个相好的,也好打发寂寞空虚日子。我义正言辞回绝:“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我决不会干!”

  后来发生的事情,恰恰与我的言辞背道而驰。那天陪女伴去咖啡厅喝茶,结识了一位其貌不扬的小老板绰号“小三子”,整整大我九年。当时“小三子”礼节性地要我手机号时,我一点没往其他地方想。事实上过后“小三子”也没打过我电话。

  两个星期后,我因为有事要去常熟走访亲戚。我突然之间想到“小三子”提起过在常熟有生意,如果方便搭车对我来说省了不少麻烦事。于是我打电话给“小三子”,事有凑巧,“小三子”正好要开车去一趟常熟。顺理成章,我搭了一趟顺风车。

  别看“小三子”其貌不扬,实际上他特别能吃苦耐劳,通过几年的打拼,身价已过几千万。虽然兜里有钱了,他却处事极为低调。一路上聊下来,我改变了想法,对眼前这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多了几份欣赏。

  “小三子”极为细心,一路上对我周全照顾,一直送到我目的地。之后,又计算着我回程的日子,再次开车送我回来。这一次的接触,我把“小三子”当成了朋友,觉得这样的人值得交往,也有能力给予我帮助。

  生活上遇到困难,我主动找过“小三子”帮忙,他二话没说鼎力相助。在不经意的相处中,我发现“小三子”为人大方,这对于那么渴望金钱的我来说,潜意识中有一种吸引。譬如我托“小三子”从香港给我带点化妆品,结果他一分钱也不收我。平日有事麻烦他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所以对他很友好。而“小三子”也因我的“主动”开始关注起我来。慢慢的,空余时间我们有了思想上的交流,不知是不是他有钱的原因,我对“小三子”从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期望,希望通过某种关系,获得经济上的利益。

  我开始有意在“小三子”面前打扮自己,主动追求他。感情的阀门一打开,多年的饥渴如洪水般向“小三子”涌来。新鲜感让“小三子”一下子对我着了迷,年近知天命的年纪,依然有着狂风暴雨般的热烈。而我也利用“小三子”的一往情深,变着法子让他给我花钱。

  ●我们频繁出入各种高档的酒店、宾馆,跟着有钱人,我也算是开了眼界,五星级的宾馆原来是那么享受,高档酒楼的生猛海鲜原来是那么美味可口,而更让我心动的是,以前都不敢过问的商品,是那么的具有诱惑性。穿着亮丽的衣服,挎着名牌的包包,品着各类的美食,我才知道,大千世界的美好远远超出了我这只井底之蛙的想象。虽然站在“小三子”身边,常被陌生人错认父女俩,但金钱的诱惑盖过了所有外在的不和谐,我在物质面前早已失去了自尊。

  “小三子”每天早中晚坚持给我打三次电话。有时会在半夜三更接到失眠的“小三子”思念的信息。每次出差回来,他都要给我带礼品哄我开心。虽然我依旧觉得“小三子”还是农村暴发户的样子,没有多少文化修养很难有精神层面的互动,但回过头来想想,我周围又能见到几个像他那样成功又肯为我花钱的男人?我曾那么痛恨“小三”,如今我却心甘情愿做“小三子”的“小三”,我也不想破坏他的家庭,影响他的声誉,只想维持着这种衣食无忧被人宠爱的感觉,只希望后半辈子“小三子”会成为我的依靠。

  这样的感情维持了一年零六个月。突然之间,“小三子”联系我的电话明显减少,要是我不主动找他,他决不会找我,而且也不带我外出应酬玩乐了。正应验了那句话:“我爱你时,你就是我手中的玻璃杯。我不爱你时,你就是掉在地上的玻璃渣子,什么都不是。”当初被“小三子”宠爱的那阵子,相对年轻的我就是个公主,自信地认为完全有能力让外表拿不出手的半百老头对我俯首称臣,觉得为我花钱让我高兴容忍我的小骄横是天经地义的,除了我会变心外,这辈子“小三子”是决不可能先负我的。我甚至自欺欺人地认为,像“小三子”这样的年龄和长相,还会有哪个比我优秀的女人会看上他?较他老婆相比占据绝对优势的我,愿意做他情妇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在这样的思想支配下,对于“小三子”的越来越冷态度,我猜测他可能是忙于生意无瑕顾及我所致。男女之间的感情是平等的,总不能老让“小三子”低声下气的哄我吧,我也应该主动表示我有多爱他。

  见不了“小三子”的面,我大着胆子上门找到他的厂里。那天是中秋节前夕,“小三子”厂里人很多,碍于面子,“小三子”把我带到门外问我有什么事。我无不发嗲地告诉他:“我想你了,好久没见面了,我们一起过中秋二人世界怎么样?”“小三子”礼貌性地笑了笑:“这几天很忙,以后再说吧!”在他送客的言行举止下,怕引起他的不快,我知趣地离开。经过门卫时,正好碰上以前的邻居周阿姨在打扫卫生。看见我跟老板拉拉扯扯,喜欢聊天的她追上来打招呼:“你好呀,跟我们老板认识?”我回应说是的。周阿姨八卦地凑到我的耳边小声嘀咕:“你不知道吧?老板外面有人的,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他带到厂里宿舍的那个女人,可漂亮了。那么年轻,哎,男人有钱就变坏。”

  ●我不由得一怔,最初的反应竟然是周阿姨在瞎说,我要亲口听“小三子”承认,凭他以前对我的百般讨好千般殷勤,我不相信他能交往上比我更好的。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听“小三子”解释,“小三子”敷衍说是别人有意诽谤他,根本没有的事,就是普通朋友关系。我听了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未了,我善意提醒“小三子”,无风不起浪,你还是注意点自己言行,年轻貌美的人肯定图你钱财。“小三子”不耐烦地说知道了。

  我是那么害怕失去“小三子”,周末的晚上,我打电话给他,他正在应酬。我恳求他结束后来陪陪我,“小三子”说没空。无聊的我一个人到新开盘的一个小区看看景致。天下之事无巧不成书,当我驻足欣赏一幢别墅风景时,不远处,竟然发现“小三子”牵着一名女子也在看楼盘。不由自主,我把眼光落在了该女子身上,才发现,发髻高耸戴一副细黑边眼镜身材修长的她,显得清秀优雅又女人味十足,看得出来,“小三子”心情很愉快,两人边说边笑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从那一刻起,我一下从自信坠入自卑,我真正相信会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女人想主动傍大款的。这种被别人比下去的痛,简直可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我偷偷避开他们不知怎么回的家,躲在床上不停流眼泪。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被“小三子”抛弃的那一天。从高峰到低谷,人生仿佛过山车一样令我无法承受,我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但我又有何能力去打败一个比我更年轻貌美的女人?当一个男人爱你时,你再不优秀他也会当你为宝,而他不爱你时,你再优秀他都会视而不见。几个月前,“小三子”还答应给我买一辆价值在二十万元左右的车,叫我自己留心看看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兴奋地不停亲吻他,立马报名考了驾照。可惜那辆凯美瑞车子“小三子”只帮我支付了定金却已变心。在激情燃烧的时刻,“小三子”还曾答应给我买套房子便于同居,让我自己选择房型。那时被宠坏的我,心甘情愿做着这种被人不齿却自认为很幸福的“小三”。可如今,“小三子”变心是如此之快,令人始料不及。也让我相信,会有许多女人想方设法主动讨好有钱人的,不然,依照“小三子”的性格,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心的。想象着现在的他,想着法子讨新欢开心的样子,我就忍不住要哭,可这心中的痛又能得到谁的怜悯?

  我犹如渔夫和金鱼故事中的女老太婆,又回到了以前一贫如洗的解放前。而与以前不同的是,我成了别人茶余饭后议论的焦点。明里暗里,许多人都知道我曾是“小三子”的情人,如今惨遭抛弃,没有一个人愿意再为我牵线搭桥。有时晚上路过小区跳广场舞的地方,我发现会有好多双好奇的眼睛齐刷刷盯着我看,让我浑身不自在。哎,老了老了,却背上了“不是正经女人”的名分,让小区里认识的人都对我退避三舍,唯恐与我这样的人交往,也会被人误解一样。

  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话:“出来混,迟早要还。”一切的一切,都是报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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