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永培

　　眼下又是秋毛豆的上市季。让我想起了现代诗人北河的《毛豆》一诗：“形似月牙弯弯，荚面毛儿茸茸。常裹籽粒二三，皮青肉糯被宠。东邀西请搭配，冠名人后让功。成熟坚实老器，改称黄豆重用。”是啊，毛豆因脾性好而被人青睐。

　　这不，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一个仲秋时节，我家就好好青睐了一番毛豆。那阵，结婚还没几个年头，与老婆靠着平时的节俭，硬是从原本微薄的薪水中积累了一点小钱，给“贫穷”的小家庭添置一些家具。叫了生产大队里的木匠茅师傅父子来打造。茅师傅技术、体力都一般。因着是素食主义者，再加上不抽烟、不喝酒、态度好、到得早、离得晚等优势，也是活儿不断。要知道在那阵伺候抽烟、喝酒、吃荤的匠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主人要招待中、晚两顿饭菜。“老酒顿顿喝，香烟勤勤发，工钱一块八”。这是当时说工匠的待遇、潇洒、神气劲。买烟、买肉等要凭票供应，这就不太好办，自家的货票不够得想方设法向人家讨要了。家里添置一个菜橱、一副凉床架，以及其他一些小件，在叫哪位木匠上，思来想去，认为请茅师傅来做，可以省去好多事情。茅师傅父子俩做了二十多天后就完成了活儿。

　　二十多天每天中、晚两顿用来招待茅师傅父子的菜，毛豆是主打食材。当然了还有其他一些菜，比如土豆、黄瓜、蕃茄、花菜、豆腐等。而毛豆基本是一顿不落，与之配成菜的有茄子、丝瓜、茭白、冬瓜、菜椒、咸瓜末等。花样还不少呢，茄子削成块，烧成茄块毛豆；切成丝，烧成茄丝毛豆；茭白或块或丝，菜椒或片或丝，冬瓜或块或丁，都能和毛豆搭配成不同名称的菜；还有丝瓜毛豆、咸瓜末毛豆等，都是不错的搭配。在这些菜谱中，还可加些榨菜丝或片，豆干丝或豆腐衣等，可以激发味蕾，增加味道。毛豆与其他菜既可以烧成菜，还可以放进汤。有人说毛豆是“百搭”。在上桌的菜肴中，总能看到青青的、嫩嫩的毛豆，或亲吻着其他菜，或被其他菜拥抱着，或独自闪亮在你眼前，青春活泼，惹人喜爱，撩拨食欲，可以直让你百吃不厌。

　　毛豆，就是新鲜连荚的黄豆，又叫菜用大豆；因荚上有细毛而被叫做毛豆；是大豆作物中专门鲜食嫩荚的蔬菜用大豆。毛豆再长下去就成黄豆了。毛豆和黄豆，学名统称大豆。大豆古称菽，有黄豆、青豆、黑豆、褐豆、双色豆等品种。我国以种植黄豆为主，起源于中国南部地区，距今约有5000多年的栽培历史。

　　在众多农作物中，当数毛豆的纤维含量最高，嫩毛豆的纤维含量高达4.0%。在之前，很多人都以为芹菜秆的纤维含量高，其实只有1.2%。毛豆还富含植物性蛋白质，又有非常高的钾、镁元素含量，维生素B族特别丰富；同时还含有皂甙、植酸、低聚糖等保健成分，对于保护心脑血管和控制血压很有好处。夏末秋初毛豆上市的季节，吃毛豆还能预防因为大量出汗和食欲不振造成营养不良，体能低落，容易中暑等情况。

　　用有那么多营养成分的毛豆作为主打菜，一连二十多天，来招待吃素的茅师傅父子，以及与之同吃的我们，还真没感到厌倦倒胃口。这或许是青青的毛豆，给人以青春活力，朝气蓬勃的感觉，或许是嫩嫩的毛豆，给人以腼腆害羞，逗人可爱的样子，或许大家知道毛豆营养丰富的原因，或许变化着不同的搭配形成了不同的色香味，产生了不同的食欲、胃口、味蕾，极大地满足着各自的吃饭下菜需要，还期待着下一顿它的登台现身。这就是毛豆的青春魅力所在。

　　富有魅力的毛豆，深得乡下农民的喜爱，可以说是家家播，户户种，且乐在其中。陶渊明有诗云：“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湿不足惜，但使愿无违。”种豆能得豆。劳动辛苦无所谓，只要有豆吃。

　　对于豆的诗句，我们常常记住的是曹植的“七步诗”，“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曹植诗中所说的豆，不是青青嫩嫩的毛豆，而是老熟坚硬的黄豆了。毛豆时期的豆萁还不可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