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超音
亏得把笔重新捡起来,老来得闲有点事做,结果越写越来劲。这个劲是怎么来的?几位编辑老师帮着提起来的,持续把我的随笔在他们耕耘的园地里装盆亮相,老有所乐,尽力造型。走过路过者会瞄上一眼。若出现在新媒体上,会有读者留言,这又是一种鼓励。好评是因为我说对了生活,替他们说了。
天天写,常发表,自己也不知写了多少。偶尔会翻出来看,有几篇已陌生,复读才知是自己写的。开始担心丢失,怕以后集不拢。
几位老师建议我出书,他们帮忙看稿,帮忙联系出版社。出书是个大工程,别说看人家的稿,看自己的都头昏眼花。
有人把关自然要放心许多。捋好了,分了类,有了书样。
展开自己的一生挺有意思,去大兴安岭两年多,到国外两年,当工人十多年,机关九年,然后搞企业自己捆绑了自己二十多年,处处都有故事,然而记叙最多的是与天斗与地斗的见闻与体会。
跨出校门,意气风发地一头钻进茫茫林海,为了啥,会成啥,浑然不知。
皮小孩,当了兵就规矩。懵懂的少年,苦水里一呛,顿时明白什么叫生活。插队落户过的所谓的知青写好了那段历史,他们是最艰难的一代,最听话,最知趣,最兢业,最热爱生活。他们没把自己看成有多了不起,不张扬,不吹嘘,把苦说成了甜,把难当成了励,默默变老,觉得很幸福。
我写了大兴安岭的人、物、景,没有一点苦味。说苦有什么意思,不如说甜。甜才能提振一个人,才有值得感,才能励志,才能有更多向往。
这几年连续到最北的北红村看望故地故人,虽已无我们当年的印迹,仍觉亲切。苦其实是很难忘却的。有了苦,才对比出今日的甜,才会倍加珍惜现在安逸的生活。
我后来经历的几处也饱含酸甜苦辣咸,但都远不及插队落户时期的五味,浓度不一样。寒门出孝子。可以作个调查,幸福感最强的必定是曾经苦过累过的人。
童叟谈
成长告诉你,长大了;生活告诉你,要有颗童心。
李爸成了男老小囡,杨妈成了女老小囡,他们的性格和行为举止像小孩,要哄着来。他们得了同一种病,叫老年性痴呆,洋名“阿尔茨海默病”。得此病,智商归零。
返:回;还:复原。返老还童指的是由衰老返回到青春,即便相貌老,但精力旺盛,如同孩子。所以指的不是上面那种。
光长寿没多大意思,叟有童欢才快活。童欢其实也简单,未涉世事,不懂烦恼。老了,万事休矣,无背负,不闹心,天天坐在城楼观山景,保证欢。诸葛亮真心不想同司马懿玩,现在的老人巴不得老司马上楼来聊,最好把他弟弟的儿子司马光也带来。司马懿寿长,但诸葛亮寿短,没了对手,老司马不觉得安心,反而感到特没劲。
树老根多,人老话多。不少老人变得会闹腾,那是为了引起儿女们的注意。有些老人在外好斗,在家也好斗,知道难分胜负也斗。在外斗是逞能,在内斗据说是真爱,斗的过程跟小孩无异。
老人表现出类似孩童的行为跟脑萎缩相关。大脑萎缩5%—10%,认知功能、神经抑制功能都会明显下降,从而变成“老小孩”。那些与时俱进,经常用脑的老年人却不容易“返老还童”。
我不想成老小孩,这样还童还是算了。我还想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