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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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9月18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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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思
  □詹超音

  秋天里,看到了秋天的景、秋天的物,然后想起了秋天的人。

  从初秋说起。

  热烘烘的天,不像个秋,玩秋的兴致拿出来又搁了回去。

  秋玩什么呢?闯海、登山,摘柿、打枣,买个蝈蝈逗它叫,捉对蟋蟀看它们咬。这档儿就想到了吴建平,高高大大,书生面相,眼镜师,却爱玩虫。过去都是孩子玩的东西,现在大人在玩。照建平的话说,这本来就是大人的玩物。玩物不是会丧志吗?大清时,玩虫儿是为不招惹,不玩虫会被人疑,多尔衮的狗就会盯上来;所以王爷们都去玩虫,一付丧志样,玩啊玩,玩上瘾。

  建平说我是个忧心重的人,鼓动我玩虫。说是玩物未必丧志,人需要调节。古人云:天下之至拙,能胜天下之至巧。成天嚷嚷凌云志,不见阵前能退兵。我接受了建平赠予的一对虫,是好伺候的金铃子,每日一丁点苹果一丁点梨即可。虫确实很能叫,守点,声悦,声久。这虫不用嗓鸣,鼓翅发声,故而无需喘气。秋去冬来,建平来我家,蝈蝈在他胸口啾啾啾地唤,——他暖着,护得比娃还慎。他问我的虫还在不在,我说早死了。他说他忘了告诉我虫儿不经冻,又问是怎么死的。我说搁我这没几天,盒子不当心掉地上,跑了一个,另一个不叫不吃,殉了。你玩不了虫……建平的语气里明显带有点责备的意思。

  我不仅玩不了虫,还玩不过虫。

  家有枣树,丰收了好几年。去年让刺毛虫蜇了,细心寻找所有的“雀瓮”(虫茧),被我一一捣碎,以为万事大吉。今年结枣不及往年的十分之一,种枣的说都一样,疑是春时雨水太多,蜂啊蝶啊飞不起来,授粉无力,枣花就成不了果。枣少得可怜,虫却仍疯狂。——庚子年怪事多!又被蜇了,这回厉害了,碰都没碰那虫,手背啥时候被蜇的并不知道,又疼又痒,肿的就像鼓了气。……这个秋,不好玩!

  虫分益虫害虫,人有好人恶人。我与建平本应是冤家,我俩都生产网球,同行,却你来我往,协作得很好。广州的“秋交会”,接单最多,我们在制胆、包球、封罐等工艺上优势互补,相得益彰。建平常来,来了就宿我家,于是喝酒,酒多话多。他有个结论:酒能喝到量的,但交无妨。我也有定论:能把爱心使到虫儿身上的人,错不到哪里。

  不知是玩兴重还是有其他原因,四十多了,建平还未脱单。

  我球不做了,因为做一个亏一个。他的厂在海门,业务上没了互动,来往便少。七八年里他来过一次,说是路过,告诉我,他离开球厂了,搭档太精算,他一让再让,干脆让了道。世上果真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为了能同我重温千杯少的感觉,特地请了个开车的。这次见面之后再没联系过,发他信,不回。这有点怪,他那里发生了什么,他还好吗,成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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