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清
嗜书也喜欢信手涂鸦的文学爱好者,一有闲暇就会去图书馆享受一番书香之乐。因忙于为一位文友整理一部急于要出版的书稿,已有好些时日没去充电放飞心情了。待手头的急活一结束,马上就拉上同样喜书的先生一起驱车到浦东图书馆陶治情操了。两人端坐在环境优雅的书海里,翻阅了一下午各自喜爱的书籍,眼睛疲劳干涩之极,于是就准备到这个设施一流的现代化图书馆的各个楼层兜兜转转,饱饱眼福。
乘着手扶电梯踏上五楼,在与先生随心所欲的浏览中,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布展新颖,格调引人入胜的“名人文献馆”,一下子勾起了我浓郁的兴趣,就忙不迭地掏出手机急欲拍摄。料不到脚步飞快的先生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似地惊呼了起来:“小张,你快来看,这里辟有你崇敬的老师的展台。难道倪老师没跟你提及过?”
我一边回应着“从没提起过呀”,一边激动得连题匾都顾不上拍摄了,就径直飞奔了过去。老远就瞥见了展屏上倪辉祥老师神采奕奕的放大了的照片,令我暗自得意的是:布展方选用的这张“光辉形象”,恰恰是我为老师拍摄的。照片旁边配有着对“浦东第一位本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倪辉祥”的介绍。
展台上既有倪老师的一本本作品,也有着倪老师屡屡荣获的得奖证书与奖杯,还有着倪老师在报刊上发表过的部分作品的报刊原件,最为珍贵的是那些书写工整的手稿。我知道浦东图书馆在派人上门征集的时候,倪老师分两次把所有倾满了心血的创作成果,包括他的22部作品,在报刊上发表有他作品的千余件报刊物实样,多不胜数的得奖证书,以及几乎所有的手写书稿等,毫无保留地捐赠了出来,两次相加,不亚于两千多件之多。倪老师当时的无私之举,获得了许多知悉者发自于肺腑的赞誉。虽然在这里展示的仅仅是凤毛麟角,但也可以窥一斑而见其全貌了。
对于一位拜之为师又经常受到他指点的文学爱好者来说,能在无意之中发现自己崇敬有加的老师获取了入驻“名人文献馆”的荣耀,亢奋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可是正当我意欲仔仔细细观赏一番时,闭馆的铃声却骤然响起。在我不得不颇感遗憾地离去之时,脑际猛然间冒出了“找个机会拉倪老师一同来观看并做个视频以留作纪念”的想法。
回去之后我同另一位在浦东同样享有着崇高威望的老作家宗廷沼老师等一说,大家立时表现出了很高的兴趣。我怕为人一向低调稳重不愿张扬的倪老师万一不答应,于是就在电话中对老师摆了一个噱头,说是有要事请教,请他某日上午待在家里。信以为真的倪老师答应在家等我们,总算让我策划的“阴谋”得以“成行”。
上车后才知晓了底细的倪老师淡然地说:“不过是展示一下而已,不值得大家这样兴师动众!”然而木已成舟,他也只能是听由我们“摆布”了。
进入到“名人文献馆”里,我们直奔专属于倪老师的板块展台前争相观看,大家对倪老师的赞语自然是不绝于耳,有文友提议同入驻的名人老师合影留念。这时候才发现不见了倪老师的人影。我发觉圆弧形的展板背面有走动声,赶紧循声寻去。原来,倪老师发现了有名有姓有照片的浦东籍的名人长廊,里面最为名震遐迩的当数时任政务院副总理的黄炎培与荣任过总工会主席、人大副委员长的倪志福了。只见倪老师正兴致十足地一路观赏着。见我喊他,倪老师这才难抑激动地说:“我们浦东真是一方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涌现出了这么多的名人,他们才是我们家乡的骄傲!我这没写出过叫得响作品的人,与这些在各个领域内的风云人物相比,自觉有愧啊!”这么多年来,尽管我曾无数次地被倪老师的这种谦逊低调的做人风格所折服,但此时心里还是不免暗自嘀咕:您的好多抒写浦东故事的作品,不也早被读者津津乐道产生出了很大的反响吗?比如反映浦东60年风云变幻的系列长篇小说《金浦三部曲》,不是获得过众多名家的好评吗?比如在浦东开发开放28周年之际出版的抒写浦东的散文结集《悠悠浦东情》,不是被电视台邀去做了一档专访节目吗?又比如,在浦东开发开放30周年之际,由上海文艺出版社约稿的献礼作品《灿途》,不也是被几十家纸质媒体与新媒体广为报道:仅新华社客户端的一篇就获得了100多万的点击量!您的作品早已形成了自成一体的特色,难道这些不值得称颂吗?至少在浦东的作家中,您是浦东本土的第一位中国作协会员,肯定称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名人。然而,创作成绩斐然的倪老师,与那些喜欢张扬的写作者截然不同,他本人却一直是那样的低调,从来不在人前自吹自擂炫耀自己的作品。
我不由分说地把倪老师拉到专属于他的展台前准备与文友们拍照合影。恰在此时,浦东图书馆的办公室主任和负责布展名人文献馆的滕主任领着几位浦东档案馆的客人来参观了。当滕主任给客人一经介绍,参观者们兴奋地一面告诉倪老师档案馆也收藏了浦图转赠的他的许多作品与资料,一面争先恐后地搀着倪老师摆起了POSE,抢先合影。
合影结束,要求倪老师发表感言时,老师却是指着旁边全国故事大王夏友梅与红色诗人桂兴华的展台说:“山外青山楼外楼,他们才是名声远胜于我的榜样。尤其是夏老同我在冥冥之中似乎有着特殊缘分似的,当年曾共同获得了浦东十大文化才俊的称号,而今又得以携手入驻了名人文献馆。我们还是过去多向他们学习吧!”
俗话说“低调就是腔调”。低调就是一种美德,更是一个人的极致涵养。只有谦虚了才能更上一层楼,我相信低调的倪老师一定还会捧出更有“腔调”的好作品。感慨之下,我情不自禁地要为这位低调的作家名人喝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