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选择“回家种地”的人不少。根据农业农村信息中心发布的报告,2020年,全国各类返乡入乡创业创新人员达到1010万人,比2019年增加160万人,同比增长19%,是近年来增加最多、增长最快的一年。2021年以后,类似的情形依旧在上演。而在“回家种地”的人群中,有相当比例的人是年轻人。
□胡一刀
回乡下种地的“回”字,明白无误地说明了这些年轻人原籍农村。于他们而言,这是在重新与农村,包括乡下的土地建立连接与关系。对于中国人来说,土地是特别的存在。有人说,它(土地)一言不发,包容万物,可以是失意者退居乡野的后盾,也可以是成功者喂马劈柴的理想之地。这话一定程度上对,但也许又不尽然。对于年轻人而言,回乡可能只是他们过惯了一种生活后,想寻求改变的一种尝试,无关失意与成功。
而既然是尝试,那适配性上自然就会出现差别,有磨合好的一面,也有新的烦恼烦忧来临。生活就是这样的矛盾体,回乡生活的A面,是夕阳好看,雨声好听。而它的B面,则可能是诗意没有,孤独更多。在回乡之前,每个年轻人或多或少能管窥到一点,但一旦深入其中,可能就会发现,原来自己的心理预期还不足以抵挡一切,可能会选择再次迁徙到城市中去。若真是这样,那也没有啥关系,人口的流动的意义之一在于适配,就像鞋子与脚的关系,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呢?
总体来说,乡下与城市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模式。毕竟,农村背后站立的依旧是传统的农业文明,讲究的是安土重迁,虽然已经被工业化所侵袭。城市所代表的则是工业文明,是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以及随之而来的人口原子化与陌生化。对此,费孝通看得很通透,也概括得很形象,他说,“做工业的人可以择地而居,迁移无碍,而种地的人却搬不动地,长在土里的庄稼行动不得”,进而他归纳出“陌生人所组成的现代社会是无法用乡土社会的风俗来应付的。”
无需否认,网络的普及在很大程度上缩短了城乡的时空鸿沟,让人与人的关系变得扁平起来,而也正是得益于这种变化,城里的年轻人才会在疫情冲击等多种因素作用之下,选择回乡生活,不管是种地,还是做电商或者其他什么。相对来说,抗压能力强、适应快节奏生活、喜好娱乐社交的年轻人,大概率更加适合在城市发展。反之,生性恬淡、不好竞争、更加注重精神生活的年轻人,则可能适合回到农村。当然,这也不尽然,只能说“乾坤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从乡村振兴的角度看,年轻人回乡种地或者种企业,提供了更大的可能。这不,浙江就在倡导“两进两回”,其中“一回”便是青年回乡。乡下没有那么美好,自然也不会那么不堪,它未来走向何方,更多地由它庇护的人,包括回乡的年轻人决定。对年轻人来说,回乡是一种生活尝试,本质上是想寻找一种稳定性,就像开头文章里勾勒的一个细节:以前向朋友介绍自己家的时候,往往要指着一栋楼,数哪一扇窗才是自己的家。现在,回村生活以后,她只需要一抬手指向路边,说“那是我家,旁边有草有树,还有花”。(摘编自《南方农村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