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万富翁到一贫如洗的穷光蛋需要多长时间?老许给出的答案是十年。父母、亲情,这些在平常人眼中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如今却成了这位百万富翁最大的奢望。当年出来闯荡时,他靠着七千元起家,不怕吃苦,一天工作十六个小时,终于攒下万贯家财。但吸毒之后,毒品就像一个吸血鬼,终于将他辛苦攒下的家底啃噬殆尽。
●白手起家 励志脱贫
出生在普通家庭里的老许,自幼经历生活的艰辛,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父母辛苦赚钱供自己的不易。父亲患有严重的肺病,临终时,他没有交代什么遗言,反而问老许有什么愿望,老许当即承诺:“日后一定会令家人有好日子过。”
随着父亲的过世,老许便成了这个家庭的顶梁柱,他意识到家庭的重担全压在了他一人身上,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糊涂度日了,他去一家塑胶厂应聘当推销员。老许深知,要想成为一个出色的推销员,首要是勤奋,其次是头脑灵活。在日后的推销生涯中,老许便充分发挥了这等“窍门”。当其他同事每天只工作八小时的时候,老许就工作十六个小时,天天如是。就这样,老许只花了一年时间,业绩便超越其他六位同事,成为全厂营业额最高的推销员。他当时的销售成绩,是第二名的七倍。十八岁的他受到老板的赏识,被提升为部门经理。一年后,他当上了销售公司总经理。经过这短短一役,老许开始估量自己的实力,他相信若自立门户,成绩可能更好,二十岁的老许尝试创业。当时,老许的资金十分有限,两年多来的积蓄仅有七千元,实不足以设厂。他向叔父及堂弟借了四万多元,再加上自己的积蓄,总共五万余元,开设了一家生产塑胶玩具及家庭用品的工厂。
塑胶厂的成型,对于年仅24岁的老许来说,事业算是小有所成就,按照小富即安的观念,他的人生尽可以这样平稳的发展。
●无知好奇 陷入深渊
一次偶然的聚会改变了他的命运,老许在一个饭局上,认识了一位朋友,看到这个朋友神秘地拿出一个小纸包,从中分出一部分白色粉末放在锡纸上烧,并贪婪地吸着烧出来的烟雾,旋即便飘飘欲仙了,他感到非常好奇。
“这是干什么?”“这东西真神奇,一吸下去什么烦心事都没了,这钞票啊,一大堆一大堆的,生活中想要而得不到的,全都可以实现……”朋友边吸边说。“真那么神奇吗?”老许将信将疑,“这东西有毒,吸不得的!”“哪有那么夸张,什么有毒,偶尔吸一两次没什么问题的,你看我不也好好的吗?要不,你也来试试,这东西可贵得很,第一次兄弟我请你。”朋友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好奇心唆使,老许第一次尝试吞云吐雾的滋味。他照着样子,将一小包白色粉末的一部分拨到一片锡纸上,接着小心翼翼地捧起锡纸,用打火机在下面烧烤着,紧接着升腾起一股青烟,把鼻子凑到跟前,然后轻轻地一吸。接下来的感觉并不像朋友所说的那么好,头晕沉沉的,一张嘴,晚上吃的东西全都被吐了出来。
之后,老许发现自己身体产生了变化,第二天心情低落浑身无力,似乎只有那股烟才能解决他低迷的状态。老许拨通了朋友的电话……在往后的日子里,老许便离不开这种粉末,逐渐沦为了它忠实的奴隶。就是这不经意的一次放纵,使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开始了长达十年的吸毒生涯。
●十年败光 百万家财
但毒品带来的刺激和欢愉只是暂时的,从毒品的幻觉中醒来,老许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由于塑料制品利润越来越低,竞争也越来越大,以前白天,他像一位战场上的将军指挥下属奋勇打拼,如今,他却每天躲在工厂里吸毒。他不得不靠更大剂量的毒品才能满足自己的瘾。
生意上的不顺,也让他对毒品更加依赖。到后来,毒瘾越来越大,锡纸上的一点白粉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需求,他开始直接用注射器注射。多年无法正常开展工作加上吸毒的巨大开销,让老许变成了穷光蛋。他花在吸毒上的钱至少上百万,曾经20多万购买的房子,8万元就变卖。
●幡然悔悟 为时已晚
看着老许从吸毒变成注射,其母直接抢夺他用的针管,却不想被老许一掌推倒在地。同年老许母亲因病过世,在火葬场,老许甚至拿不出购买骨灰盒的钱。多次沉迷无法自拔的老许,渐渐被亲戚们抛弃,兄弟姊妹间再不往来。
家人的离去,使老许失去了正常人的生活。他继续沉沦,唯一离不开的,只有毒品。
回想起这些他心如刀绞,也曾想到过戒毒。但因为毒品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又没人帮助戒毒,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里,可毒瘾一发,流鼻涕、淌眼泪,浑身有如无数的蚂蚁爬、蚊虫叮、针尖刺、头痛欲裂、心痒难抓。顿时又把戒毒的誓言抛到了九霄云外,再加上毒友的引诱,便使他一次又一次地掉进了这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吸毒让老许失去的不仅是金钱,还有亲情和健康。由于吸毒,他染上了丙肝,身体十分虚弱,隔三岔五就会感冒。每次毒瘾发作,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像是自己的,像一头野兽在脑子中奔跑,需要找到猎物后才能平静。
2010年,为老许提供毒品的上家被警方查处,他被供出。当警察站在他面前,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自己这辈子都身败名裂了,在父母的遗像前,老许长跪不起,他无地自容,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十年的时间会发生很多事情,能使一个人改变很多。十年能让一个人从单纯幼稚变得成熟懂事;十年亦能让一个奋斗青年堕落成一个消极厌世的混混。时间对每个人都一样,但是故事却是每个人的孤本,或许老许染上毒品,偶然中有着必然。在这十年里,老许曾经做过许多傻事,犯过许多错误,这些经历是痛苦的。希望老许和十年前的自己告别,在接下来的十年中,拥有更多值得回忆的时光,能够让身边的人感到幸福。
(作者系上海市自强社会服务总社青浦工作站社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