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闵行苏家桥地区,经常能听到一种方言演唱。这种“说唱”曲艺音调流畅,旋律婉转,形式独特,历史悠久,深受喜爱,被称为具有乡土气息的草根文艺,名曰“宣卷”。
主要流行于闵行陈行及周边地区的苏家桥宣卷是一种原生态曲艺样式。与青浦地区用西乡方言的宣卷不同,苏家桥宣卷用的是东乡方言。
2008年5月,苏家桥宣卷被列入闵行区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9年6月,被列入上海市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拓展项目。
江南宣卷
宣卷原本是一种宗教“说唱”艺术,讲时用“白”,即散文;唱时用“偈”也叫“吟”,即韵文;把散、韵两种文体结合在一起,作为宣传宗教教义和劝人为善的形式和工具,后来逐渐地演变成一种近似曲艺形式的娱乐“说唱”活动。
宣卷最早见于明代。在清末民初时期较为盛行。清同治、光绪年间,宣卷活动以江南的上海、杭州、苏州、绍兴、宁波等城乡的广大地区为盛。
宣卷的表演说唱相间,内容以叙事为主。演出场所不但有庙宇和宗祠,庙会和庭院更为常见,街头、茶市、饭庄、旅店也可演出。宣卷艺人俗称“先生”。除了江南地区,江西、湖南、四川、甘肃以及河南、山西、河北等地,也有宣卷流行。
最早的宣卷艺人没有多少文化,他们表演的宣卷没有脚本,故事情节都是艺人们从平时观看的古装戏中照搬过来,然后写上自编的唱词,卷成纸卷,表演时摊在桌上,用通俗的语言宣讲卷中的故事,并加入一些应景的即兴演唱。为了增加演出气氛,表演者还配备一只木鱼,边敲边唱,这便是原始的木鱼宣卷。
木鱼宣卷,唱者一般由二人搭档,因此常称为“双档宣卷”。其中一人手持木鱼,有节奏地敲打,边唱边白;另一人手持响钟和棒槌,和击佛磬。其形式简单,所演剧目多为劝人为善之类的简短剧目,如《目莲救母》《观音得道》等。
木鱼宣卷发展到后期,逐步发展出丝弦宣卷。一般由六人组成宣卷班子,在木鱼宣卷上下联的基础上,发展了一名附唱,俗称附卷,由女性承担。附唱者,应和唱词的末句,起渲染、烘托作用。乐队由二至四人组成,以二胡为主乐器,伴以三弦、笛子、木鱼、铜磬等乐器。丝弦宣卷班以传统昆曲唱腔、民间小曲《四季调》掺和申曲、锡剧等地方戏调,将唱曲和说表融为一体,以唱为主,说为辅,多为坐唱。演奏悠扬动听,抑扬顿挫。所演剧目大多移植传统戏曲,常有《梁山伯与祝英台》《秦香莲》《顾鼎臣》《白罗山》《玉连环》《秦香莲》《玉蜻蜓》等,一个曲目通常分数回演唱。
闵行之音
旧时,陈行地区农民家中小囡生病或生病或是为老人祝寿等情景下,常会邀请宣卷艺人前来“念宣卷”“唱小书”,以祈福或增添热闹的气氛。
1933年出版的由陈行胡祖德主编的《沪谚外编》一书中,也收录了《花名宝卷》以及《白娘娘报恩》《斩白獭》《孟姜女寻夫》《张风山卖布送人情》等当地流行的唱本。
后来,宣卷艺人逐步开始注重自身的形象,脱下土布衣,身穿长衫服,袋放丝绢,手拿折扇。同时还增加了两名女演员作帮衬,有对有答,有呼有应,一改以往一人说到底的单调状况。木鱼也弃之不用了,取而代之的是二胡、三弦、竹笛、扬琴、琵琶之类的民间乐器伴奏。演员不担任角色时,做伴奏,饰角色时起立略作表演,且分生、旦、丑等角色。他们演唱篇目多数为长篇故事,又称“大书”,主要曲目有《双珠风》《双玉坠》《珍珠塔》《孝珊瑚》《借红灯》《玉蜻蜓》《文志金赶考》等三十多个,可连演半个月,时常只演其中几折,又称“小书”,其故事生动有趣,情节曲折动人,尤其对于历史典故、传统风俗等细加说明。
这种音调流畅、旋律婉转的曲艺样式自来深受当地人的喜爱。
20世纪30年代起,便有记载陈行乡苏家桥张家宅青年张儒锦、沈金兴以及他们的“先生”张东林,到御家桥张林强处“念宣卷”。当时“念宣卷”在当地已经颇受欢迎,六七人组班,隔天就会有人前来邀请,远的念到瓦屑、康桥一带。
1939年起,张儒锦等民间艺人自行组班念宣卷,并根据群众审美情趣需要改良“念宣卷”演唱形式,为加强演唱效果,吸收地方小曲和戏曲曲调,还使用了二胡、碰铃、尺板等乐器,成为带伴奏的宣卷,使其“提那莫”不呆板,自成一体更动听。这些宣卷艺人长期坚持在乡间演唱,直至20世纪末,苏家桥宣卷深受群众欢迎,当地便有“说书上市镇,宣卷下农村”之说。
在抗日战争时期,他们在田头场角搭个遮拦幕也作为演唱场所,当地俗称“田搭幕”,以娱乐苦难中的农民群众。
上海解放初期,宣卷班还有些庙场活动。摆场子时,在前门庭用长凳搁起门板搭起台,放上桌椅,夜里点汽油灯,观众有几百人,有时达800多人。每场演3小时,有时还会“拔一节”。1953年,为宣传《婚姻法》,张儒锦等用宣卷调演唱《养媳妇自叹》等,并在当地乡村民校传唱。1956年农村合作化时,苏家桥宣卷班开始带徒弟,共有十二三人,可分两班去演唱。20世纪90年代还常在南汇瓦屑、新场等镇茶馆演出。
七十多年来,苏家桥宣卷艺人们吸纳其他艺术元素,不断丰富说表、演唱形式,使本土宣卷纯朴而别具韵味,从而成为充满乡土滋味的原生态曲艺表演形式。
(图文综合自微信公众号“今日闵行”“艺术学人”等相关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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