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超音
到了霜降,人们已彻底忘了炎炎夏日。妻子在我的衣柜里撤走了最后一件夏衣,向冬过渡。
柿子红了,以前大人不让多吃,说是性寒伤胃,还容易胆痛。我其实也并不爱吃,可今年变了,经不住柿色的诱惑,特别想吃。想吃就是需要。连着吃了一周,买了三次。岁数大了,会得“咬食病”,咬住某食物不放松。
三十多位同学前两天聚会,纪念去东北插队五十周年,五颜六色,没一个撞衫。我找人做了本相册,分送各位,为了对比,将记忆分成三段:当我们十六岁的时候(其实我插队时才十五岁);岁寒总相聚;静候花归来。也许有人会从大家的衣着来区分这人生的三阶段。下乡没多久,大家的衣服全穿烂了,自己补,补不来的,就用伤筋膏药糊。哪个不是?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返城后,大家陆续找到工作,成了家,多次聚会时都整整洁洁。到了老年,男同学哪回都穿戴闪亮,女同学更是如花似锦。现在,不缺的就是衣装。人们再也不用担心秋凉冬寒,谁没个数十件衣服挑着穿?
前不久看了曾明了的《秀女》,秀女至十六岁没穿过新衣,挡不了羞,出嫁提了三个条件,其中一条:得有衣穿。
现在只有两种人再冻也不肯穿衣:皮肤白,爱美的;还有,在身上画上画的,因为要让别人看到,至于目的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