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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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5月10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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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蔽乡村的史实记录
  □郑润良

  新世纪以来,尽管有“在场主义”、“非虚构写作”等口号的提出,但散文的总体成就仍然不容乐观。评论家谢有顺在《散文是在人间的写作》一文中有言,“在专业写作越来越多的散文界,那些为变革而变革的做作的散文探索,看似热闹,其实早已远离了散文的本心,所谓的散文热,并未对散文这一文类的发展贡献出多少新的经验。我对散文的阅读,开始转向那些非专业的、有平常心的文字。散文最大的敌人就是虚伪和作态。没有了自然、真心、散漫和张弛有度的话语风度,散文的神髓便已不再。”高明昌先生是初中语文老师,是一线教师,后来做了行政管理工作,却一直笔耕不辍,他的散文之所以能够打动读者,恰恰在于他抓住了散文的“本心”,写出了个体经验中的真实世界与深切感受,才引起了读者的由衷共鸣。正如著名作家叶辛对他的评价,“无论写的是什么题材,他都是从平民百姓的视角出发,抒发其真挚的感情,因而就在不知不觉之间,把文字的温暖传染给了你,把人间的温暖传染给了你。”他的新散文集《等一块云走过》同样让我们感受到了这种真挚与温暖。

  高明昌的散文大抵可以归入“乡土文学”的范畴。五四以来,乡土文学一直是现当代文学中最为强劲的一脉。总体而言,乡土文学在题旨上开发了两种分歧的路向:一路是对乡村与农民的田园诗意化的乌托邦叙述,比如沈从文的《边城》等作品。另一路则是对乡村现实苦难的书写,比如鲁迅的《祝福》等。新世纪“底层文学”思潮滥觞以来,后一路向得到了某种加强。《等一块云走过》分为五辑,大部分篇什是写作者记忆与现实中的乡村生活、乡土风物。在高明昌的笔下,乡土的物质生活的贫瘠自然也有非常具体生动的呈现,但他更在意的却是书写乡土的诗意。如此看来,他的乡土写作更多地承续了沈从文、汪曾祺、刘亮程等人的路子。同时,在对乡土的诗意化世界掘进的时候高明昌尤为注重乡土“灵韵”的发现。从他的新散文集中,我们可以充分地感受到这一审美特色。

  在德国美学家本雅明看来,“灵韵”是古典时代艺术的重要特征,在《论波德莱尔的几个主题》中,本雅明指出,灵韵就是“将人际间的关系传播到人与自然界之间的关系中去”。如果能够看到事物的灵韵,也就意味着“赋予它以回眸看我们的能力。”只有这样,人与自然、与物之间才能达到真正的融合之境。这一境界随着科技的发展与高度现代化时代的到来,必然消解殆尽。乡土生活的灵韵体现在人与自然万物之间的亲密关系,“自然”对于人而言不仅仅是外在的冷冰冰的物体或者消费的对象,而是陪伴左右的有生命感的个体。《秋日的无花果》一文结尾写道,“看着树,望着无花果,转身看见了忙碌的母亲,母亲问:你采到了没有?我高声答道:采到了好多。母亲叮嘱我:嗯,生的,让它们再在树上长几天。突然觉得母亲那句‘生的,让它们再在树上长几天’的话,有很多很多的意思。”这很多很多意思中自然包含了乡土世界人与自然之间原初式的亲近与乡土风物的灵韵。就像小说中往往有主人公形象的设置,散文集《等一块云走过》中也有主人公,就是“母亲”。《至少母亲不欠你》、《把最好的留作种子》、《人不做,人吃啥》、《记着娘亲》、《她们全是我们的母亲》、《站到人家不站的地方去》、《虫子吃过的好菜》等许多篇什都写到“母亲”。高明昌笔下的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同时也是一个不普通的农民哲学家,一个盖娅式的“大地之母”。在她身上,作者寄寓了农耕时代人与自然的和谐亲密,也寄寓了乡土社会的淳厚伦理与人性至善。所谓“礼失求诸野”就是这个理。可以这样说,作者在母亲身上发现了乡土社会以及民族传统中的人伦美德与处世哲学,这些人伦美德与朴实、与人为善的处事哲学在今日功利主义弥漫、“物化”的现实生活中无疑是非常稀缺且珍贵的。这些人伦美德深深影响了“我”,《你只管善良下去》、《卖什么给别人很重要》、《坚决不揿喇叭》等篇章都表明了从小耳濡目染的乡土伦理与家风对作者自身的潜在影响。

  正如习总书记所言,好的作品必须为时代画像、为时代立传、为时代明德。高明昌的作品为乡村生活与乡村风物立传,倡扬乡土社会中的传统人伦美德;这样的文字读起来让人舒心,心中充满暖意,因此不妨“开卷”。

  (本文为高明昌散文《等一块云走过》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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