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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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1月25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返回首页 | 版面概览 | 版面导航 | 标题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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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公众号的是非恩怨
  口述/曹流 文字整理/刘千荣

  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我觉得这句N年前的流行语,用来形容我与正方兴未艾的微信公众号之间的关系蛮恰当。一言难尽的微信公众号,只问耕耘,莫问收获吧。

  ●自媒体如今大行其道,其中当数“微信公众号”风头正劲。虽然头条号、百家号等也很受网民青睐。每一家公司在拥有企业官网的同时,大都会拥有一个官方公众号,有的甚至舍弃网站只留公众号,企业通过公众号二维码宣传已经成为时下大势所趋。

  朋友圈都知道我有一个微信公众号,而且每天更新推送文章。我对于微信公众号的那份痴迷不亚于年轻人。

  与公众号结缘,成为使用公众号的所谓“潮人”,并由此生出许多是非恩怨,这一切还得从头说起。

  岁月是把杀猪刀,不会饶过任何一个人。即将人到中年的我,对新生事物不及青年人敏感。因此知道微信公众号这劳什子还是三年前的事儿,比很多人要晚。第一次听说公众号,是从以前公司做网管的同事那听来的。这位来自黄土高坡的陕西榆林汉子对网络很熟悉,堪称术业有专攻。在老板的授意下,帮公司博客、微博注册了好几个。虽说我们先后从那家企业离开,又各自投奔了新的公司,却一直保持联系,并时有来往,算是忘年交。

  榆林汉子和我提起微信公众号时,他正在注册人生中的第一个公众号,为给这个“新生儿”起一个好名字而绞尽脑汁,特地给我打电话,为其起一个既响亮又有内涵的名字。同时他说公众号需要充实很多内容,知道我常有文章见之于报刊媒体,要把我的文章放进公众号里推送。我说你自己百度里搜我发的文章,看着顺眼随便用。至于起名字,我不知道微信公众号是何庐山面目,无从下“口”。

  榆林汉子说他想了一个名字:“没那么简单”。我随口回了一句“有那么复杂?你自己看着起呗”。榆林汉子随后把新注册的公众号名片发了过来。我关注后问他整这玩意目的何在?榆林汉子信心满满地说等到关注公众号的粉丝多了,名气响了,广告客户上门了就可以赢利赚钱。换汤不换药,这还是当年建论坛的老套路。听榆林汉子如是说,我在心里立刻给公众号判了“死刑”,武断地认为,这公众号还是一个“敛财工具”。

  通完电话,我也差不多把这事给忘了。那位榆林汉子确实推送了几篇文章,可不知何故,戛然而止了,他的公众号“没那么简单”命运真简单,很快就夭折了!再次听说微信公众号,是一位若干年前的女文友,如今早已搁笔在家相夫教子。她知我还靠卖文糊口,告诉我她听说一位写手,靠公众号推送文章,日进斗金,吃喝不愁还成了有房有车一族,建议我也注册一个微信公众号。

  听完这位女文友的推荐,我一笑置之。我压根就没想靠公众号去赚钱,更没想着去发大财。这也许和我年龄偏大有关,对新生事物,年长者总喜欢持怀疑观望的态度。

  ●尽管不止一个人和我提起微信公众号,一向迟钝的我还是没对公众号足够重视,想当然认为是和博客、微博相类似的玩意,直到我通过榆林汉子的推荐,加盟他所在的一家装潢公司才真正了解公众号。我的工作还是写写写,但要为公司的网站、微博、博客、公众号输送文章。装潢公司是一家中小企业,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市场部颇具规模,而且分工明确,打理网站、经营微博、推送公众号各有专人负责。

  有一天负责推送公众号的小陈告诉我,发出去的文章有误。我像看外星人一样,非常奇怪地看着他,说错了赶紧改过来呗,这有什么好啰嗦的。小陈说:“微信公众号推送出去的文章,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不能改!”覆水难收?我非常惊讶地问:“发到公司网站的文章能改,咋微信公众号不能改呢?”

  此后不久,我注册了我个人的微信公众号,才知道非但不能改,一般情况下,一天只能推送一次。想纠正错误,只有删除原文,次日重新推送(后来才有了新规定,可以限次数局部小改)。和其他网络媒体相比较,这可算是微信公众号自身独有的特性。迫不得已,小陈只得把原文给删了,次日重发。不用问,原来的点击量归于零,文章的时效性也大大打了折扣。这就逼着我在写文章的时候,尽可能不出错,小陈在编排、推送的时候也格外小心,深怕出一点差错删文重发。每当重发时,我和小陈就对公众号恨得牙根都痒了,抱怨这玩意难伺候!

  且不说错别字让人防不胜防,有时文章发出去了,老板看着不满意,或者是不小心把文中当事人的称谓甚至人名搞错了,没办法改,也只能删除,等到次日重新推发。后来我和小陈一商量,在文章编好之前,先让老板审阅一下。老板过目后,至少不会犯方向性错误。

  本来公众号原创保护功能确实有利于对作者的权益保护,却为文章转载带来了一定的麻烦。毕竟企业里没有那么多原创文章好写,而老板要求每天必推,这就需要我们从网上去找一些装修方面的文章推送,并且按着一般媒体的要求,注明原文出处。但如果这篇文章被其他公众号推送过,并申请了原创保护,文章推送出来后,则会自动显示为转发,继续点开,只能在首推公众号上阅读原文。开始我们不知道公众号的这些特性,有一次编发的一篇文章是行业内竞争对手推送过的。用公众号为竞争对手做广告,这还了得!我和小陈被老板叫过去狠狠尅了一顿。我们诅咒着公众号,只得把那篇闯祸的推文一删了之。

  此后,小陈学精了,推之前先试推一下,如果是被推过又申请了原创保护的文章,会看到公众号的警告提示,这样可以把这篇文章撤掉,重整一篇文章取而代之。如果没有被警告就保留继续推送。一次小陈找了一篇文章,显示别人推送过的,小陈觉得舍弃可惜,重新找一篇合适的文章也没那么容易。离老板规定的每天午饭前11点半左右推送的时间不多了。小陈很是着急,我说我来把这篇文章修改一下,看改头换面能不能蒙混过关。

  按照小陈的专业说法,公众号之所以具备保护原创功能,是靠抓取关键词。也许我的修改恰好把关键词给屏蔽了,居然通过了保护这一关,顺利地推送出去了。小陈冲着我直竖大拇指,说我厉害。这手段无异于通过乔装改扮,躲过关口的严加盘查,冲出围城了。原来公众号也有漏洞,我和小陈偷着乐,颇为得意。实践证明,这次“闯关”成功有着一定的偶然性因素,不是每篇文章都可以通过修改后推送出去,更多的是删除,得重新整一篇文章推送。这大大浪费了我们的工作时间和精力。这是公众号最让我感觉不爽的地方。

  ●随着装潢公司的关门大吉,我跳槽到了现在的公司,仍司职文案。成立不久的集团分公司所有宣传工作都是从零开始,找人建网站,注册微信公众号……好在我对公众号已经颇为得心应手了。为公司注册微信公众号,除了交300块钱审核费外,其他与个人注册大同小异。

  我的个人公众号,因为上班忙碌,不可能每天都推送原创新文章,于是开了一个“朝花夕拾”子栏目,专门收容自己散落在各家纸质媒体上的旧文。这样不仅重温自己的文章,像和老友相逢一般喜悦和温馨,还为自己散落的文章存了档。所以每日推送一次倒也乐此不疲。再把因此积攒下来的经验用在公司公众号上,工作起来颇为得心应手。这样相互促进,让我感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工作乐趣。

  新注册的公众号打理到一定时间,会新增加让我和同事头疼不已的原创保护功能。当然也会相应增加打赏功能。一般公众号靠拉广告盈利不易,但可以开通打赏功能赚钱。出于好奇,我曾试着给自己的公众号开通打赏功能,还真有打赏的,但大都是同学亲人。如是“敛财”我于心不忍,就此不再开通。从此分文不入,离日进斗金的目标,可谓遥遥无期。

  如今,不仅企业推出官方微信公众号,许多传统纸媒也推出自家的公众号,不少副刊编辑承袭孟尝君之遗风,广揽“门客”——自建“微信群”聚集作者,用公众号推送原创文章。在许多编辑老师一片支持的点赞声中,我开始为媒体公众号投稿。传统媒体编辑创办微信公众号被称之为“微刊”,是否名利双收不得而知,但让他们不愁稿源是个不争的事实。当然他们也会碰到和我一样的麻烦,就是公众号原创保护功能,辛辛苦苦编排好的文章,推送出去却显示为转发其他公众号,如此为人作嫁衣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因此他们在群里反复提醒投送的稿件不能被其他公众号推送过。

  曾经有好几个编辑在收到我的文章后,微信和我确认文章有没有在其他公众号推送过。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也玩公众号,我懂的!我对公众号原创保护的功能之强大,有深刻体会。奇怪的是当我把其他公众号推送我的文章,收入我自己公众号的时候,我以为还是显示转发分享,却不料成功推送了。

  自此我习惯把自己原创首发在其他媒体公众号的文章,隔一段时间再用自己的公众号推送一遍。这有点像把儿女过继给别人后,我又给要了回来,颇有点亲人重聚的激动和喜悦。后来发现长文推送会显示转发,短文则不会。反正是我的原创,显示转发与否,真的无关紧要。

  ●整天与公众号打交道,我却意外被这玩意给撞了一下腰。我给某日报副刊投寄了一篇散文稿,和通常一样泥牛入海。过了一段时间,我以为文章过不了编辑大人的十指关,被枪毙了。便投给了晚报副刊。没过几天,晚报编辑给我回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文可以”,我知道这或许意味着有希望,因为晚报编辑基本每稿必复,不用他会直接告诉我稿子不用了。

  接到晚报编辑回复不久后,我突然发现文章被日报刊发了,还推了公众号,为了满足自己那点虚荣心,我还煞费苦心做了转发分享,以提高点击率和关注度。在忙碌和欣喜的同时,我也多少有点犯难,要不要和晚报编辑说一声文章已经被日报刊用了。从道理上来说,我应该和晚报编辑坦白从宽,因为彼此已经建立编、投关系好几年,被其称之为“老作者”。不过我担心,如果坦白了,晚报编辑是否认定我一稿多投,从此把我拉入黑名单?况且人家也只是说文可以,却没说文留用。因为两年前有篇投稿他也曾如是回复,结果到现在都没用。

  一番犹豫后,我的侥幸心理占了上风,因为时下很多人一稿多投,而且还在同一城市的几家报纸被刊出,都没事,当然也可能没被发现。转眼好几个月过去了,晚报副刊果然没有用我的那篇文章,我渐渐把这事给忘了。有一天突然收到晚报编辑的电邮:说我的文章已经刊发在某日了,本还想推公众号,却发现已经在日报发过,不能推送。晚报编辑在表示很生气的同时,警告我以后切勿一稿多投!

  被公众号无故“出卖”,我开始对这厮真有点抱怨,并心存芥蒂。转念一想,错在我自己啊,如果我不是心存侥幸,哪里会出现这样的尴尬事呢?自身有错,怪不得公众号,还是虚心接受批评并改正吧。

  付出总有回报,努力就会得到肯定。一位经营网络公司多年且颇具规模的朋友夸我公众号做得不错,说不定将来能赚大钱。我呵呵苦笑,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如今啥新鲜玩意都是只领风骚三五年。等我能靠公众号赚钱了,估计又有新生事物取代公众号了。一如微信取代QQ一样。

  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我觉得这句N年前的流行语,用来形容我与正方兴未艾的微信公众号之间的关系蛮恰当。一言难尽的微信公众号,只问耕耘,莫问收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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