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国胜
玫瑰花语在古希腊神话中是集爱与美于一身的,既是美神的化身,又溶进了爱神的血液。中国也有这样一首广为流传的歌,歌名是“玫瑰玫瑰我爱你”,呈现的也是对美和爱的向往。
说来也巧,创作数十部小说的作家倪辉祥,他也有一部《美哉“野玫瑰”》为书名的小说,且以诨名野玫瑰的人物,描写了美与爱集于一身的女子玫婷的形象,讲述在她身上发生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市郊浦东,改革开放涌现了多种经济形态和经营实体,其中,就有会所这样的实体店铺,玫婷便经营一家会所。会所与购物店铺不同的是购买服务,提供人们工作之余的休闲与养生。因此,这样的店铺除了职工的服务态度,还有职工的形象。老板玫婷,她自己当然注重着装打扮。由于她天生丽质,风姿绰约的倩影更是一种无形的营销广告。自然,在进入她会所的顾客中,少不了有想入非非者。
诚然,人的美同样是把双刃剑。中国有句俗语叫“红颜祸水”,比喻的就是漂亮女人是祸害的根源。美貌的玫婷,她就被印证这一说法。为此,她有过这样一段饱受不白之冤的痛苦。
人生的起起伏伏,往往与人生活方式变化联系在一起。甚至,这样的变化联系着祸与福的大事。玫婷的生活方式变化,是在她新婚不久后。她婆家生产队逢着征地,她被安排进林场办的集体招待所。不仅让她告别日晒雨淋的农耕作业,还担任了招待所餐饮主管。当然,这归功于她的聪明能干,并且到了领导的赏识。这对她真是大好事,她的聪明才能可以得到充分发挥。
人长得俊美本应该是幸事,招工提拔都占三分便宜。特别是女孩,把嫁个好人家当着第二次投胎。可对玫婷来说,美貌却成了她引火烧身的导火索。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玫婷在餐饮业创利了,同事们口袋里增加了钱,自然会赞赏她。但是也出现了一些心态失衡的同事,他们私下散发嫉妒的言语。而这嫉妒的言语,就是冲着她美貌来的。餐饮是开放性人员流动的行业,不像她过去生产队的社员几乎固定的。也不得不说,来这里就餐的顾客,有部分顾客就是冲着她的美貌而来。倘若仅仅欣赏她的美,这也是人之常情,在吃饭中看看美女,得到心理的愉悦。但其中有一部分还有非分之想,主动甚至故意找玫婷搭话,有的还趁机想吃她豆腐。自然,玫婷是很有分寸的应对这些顾客,以端庄的神情促使顾客不敢越雷池一步。然而,在心态不正常人的眼里,却把顾客主动接近玫婷看成了她勾引顾客,是她在顾客面前买弄风情。人间的事,往往因某人的一张嘴皮子的不负责任而引发谗言,如果又流传开来,远胜于十个猛虎。流传玫婷的谗言到她公婆和丈夫耳里,结果婆家人把她看成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丈夫把她赶出家门。
人物塑造的真实性,往往融合于人物的生活环境之中,这也是把握事态情节的准确推进。玫婷可遇上了改革开放,生存不再是凝固的。虽然她与丈夫离了婚,还得不到父母的理解。但她走出了谗言缠身的地方,她还可以自谋生存。小说中对于玫婷父母描写的笔墨甚少,但她父母对女儿离婚感到丢脸,其实折射出欺压百姓的封建统治阶层毒液还残留人们的意识里,所谓的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女性离婚是不遵守妇道等。因此,读者不仅看到人物和故事,还应该在了解人物故事中,去解析人物所处在的时代背景和社会风俗。
的确,人物塑造是否有典型意义,关键就在于人物的形象是否赋有时代性。玫婷遇上改革开放的好时机,还做起了会所老板,这自然因为她的聪慧,阅人多了也会提升她应对江湖道义。小说的开头部分描写了大学生柴进萌应聘工作不顺,酒喝醉了在她会所昏睡,玫婷竟然对他特别眷顾。了解了玫婷这人物,就能理解玫婷每次帮助柴进萌时说的话,模糊一句“自己也搞不懂”,其实表达了她内心的复杂。不可否认,柴进萌这青年长得英俊是一个原因,但更多的还是玫婷有同样落难的经历。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境。现在玫婷过的衣食无忧,大小还是老板。但这其中,她的付出,尤其是像孔翔飞这样衣冠禽兽人物,利用手中权力奸污她,玫婷不希望落难者遭受这样的际遇。
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往往在塑造人物和叙述故事里留给读者想象的空间。玫婷从进入人们的视线,她就是纯净圣爱的象征,作家倪辉祥赞美玫婷,塑造了玫瑰般的人物,自然包含着对美好和爱神的憧憬。但在我看来,倪辉祥还有对“红颜祸水”别样的解读。随着社会不断发展,人们在生活方式优化的同时,人们对自身的探索也在不断完善,加在女性脖子上枷锁的事例一定会越来越少。这或许是倪辉祥创作《美哉“野玫瑰”》的这部小说所应该包含的这层意义。